题图：兴化众声 一言
五
父亲依然尿频，依然会在半夜起来摸向洗手间。他蹲不惯马桶，在半夜重重地叹气。我睡眠一直很深，有时想起父亲半夜常起来，一个激灵惊醒，却见父亲已经从洗手间走了出来。看着父亲，他有点不好意思：“又吵醒你们了！”小宝就睡在父亲的旁边，父亲坚持不要我为他亮着灯，说那样会影响小宝的视力。那样的时候，父亲会习惯地盯着床前的方向看，我知道，父亲又在想你了。
那天，我带着父亲到公园散步，居然又一次遇上你，那是为数很少的一次。我一直忙，天天向父亲许诺，有空一定带他到处走走。可是这个空一直等不来。父亲有我的搀扶，显然高兴坏了。他像个孩子，指着树上栖着的鸟说个不停。突然，父亲停下来了，我也停下来，我们看到了你。才几天的功夫，你已经很瘦很瘦，身上的毛脱落得厉害。父亲突然发现你的腿有点瘸，他快步跑了上去，伸出颤抖的手抚过你的伤口。你低低地呜咽着，父亲小声地埋怨：“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？我教过你，这里不比乡下，要你好好照顾自己的。”你偎在父亲怀里，很乖很乖。父亲从口袋里掏出饼干，“吃吧，快吃。”你直起身，前爪搭在父亲手里，一边吃一边撒娇。父亲告诉我，这些日子，你一直在街上转悠。只要父亲上街，你就会扑上来。“它一定是放心不下我。”父亲眼红了。我的眼在瞬间也红了。“其实那天它是见小保安推我了，要不然决不会咬他的。我们小宝那么踢它，它都没动小宝一下下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