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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坚新长篇《黄花》 2

2013-03-06 07:28:04
来源:顾坚博客    作者:顾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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导读:吃饭的时候,巧珍已经对玉荷喜爱十分了,这少女聪明雍容,性格大方。她便屡屡提起上高中的儿子。淑英也是个灵醒之人,焉能听不出巧珍话外之音?

  朱文进大学毕业后分配到楚泽县范垛区医院,很快和玉荷结了婚。第二年五月,夫妻诞生一子,取名天宠,意为“天之宠儿”。
  朱家添了男丁,烈士的血脉得到绵延,巧珍喜极而泣,在家神柜上焚香点烛,陈设丰厚供品,跪拜诸位家神菩萨,把额头都磕破了。
  文进是儿子出生第二天赶回家的,母亲托人到大队部挂了半天电话才给他传达了喜讯。他抱着襁褓中的婴孩看了又看,亲了又亲,高兴得合不拢嘴,对妻子说:“我们要生两个儿子,两个女儿——我们家人口太少了!”玉荷躺在床上,生养后的她尽显慵懒温柔,冲着丈夫甜美地点了点头,表示同意。
  不料婴儿出生第六天,玉荷下身出现了可怕的流血现象。在大队医生和邻居的协助下,用快船把产妇送往十二里路外的东台县洪湾镇卫生院抢救——这是离朱家桥最近、医疗水平较高的一家医院——经过紧急检查,才知道是产婆接生时麻痹大意,胎盘没有全部娩出,蜕膜残留导致产妇子宫复旧不良,恶露不净,感染而造成大出血。医生们采取打止血针、紧急输血等一系列急救手段控制住险情,做清宫手术。手术过程中医生发现情况复杂,处理干净非常困难,为怕再次感染,引起并发症,干脆把子宫整个摘除了。
  文进获悉情况后简直痛不欲生。他固执地认为如果妻子生养后自己请上一周假待在家里陪护,而不是看过儿子第二天就赶回区医院,肯定会及时觉察妻子身体的异常情况,不至于酿成无法挽回的严重后果——摘除了子宫,就意味着绝育;就意味着儿子成为朱家的独苗苗。他痛定思痛,想方设法,三个月后调到了朱家桥大队卫生诊所。虽然医院规格大大降低了,如同从米坛子跳进糠坛子,可他毫不在乎,他要的是阖家团圆,从此维护亲人平安。
  玉荷在洪湾镇卫生院出院后,婆婆巧珍全力以赴服侍她:逮回几十只毛茸茸的雏鸡,精心饲养,长到拳头大时就开始宰杀,给玉荷进补;准备了几十斤上好的黄豆,每天磨成鲜浓的豆浆给玉荷喝……在巧珍无微不至地照料下,玉荷的身体一天天恢复起来,养得白白胖胖的。但终究动了大手术,元气损伤,不大能做重事累活,否则就眩晕不支,因而带孩子的繁重事务巧珍全揽了过来。
  带孩子,吃喝拉撒睡,百般辛苦,却有无穷乐趣。等到孩子抓了周,会跩着小脚蹒跚走路,会撇着小嘴鹦鹉学舌,更是好玩得不得了。此时已值夏季,晚饭过后,巧珍替孩子在木盆里洗过澡,浑身扑上痱子粉,为防止蚊子叮上细皮嫩肉,早早地抱进蚊帐。躺在凉席上的小天宠,肉团团,肥嘟嘟,香喷喷,像只粉冬瓜,巧珍越看越爱,一边摇着蒲扇,一边逗他唠嗑儿——
  “天宠是哪个养的?”
  “妈妈养的。”
  “天宠是哪个带的?”
  “奶奶带的。”
  “奶奶现在带天宠,奶奶老了怎么办?”
  “天宠带奶奶。”
  “这是什么呀?”
  “天宠的手。”
  “这是什么呀?”
  “天宠的脚。”
  “这是什么呀?”
  “天宠的雀雀。”
  “什么雀雀?”
  “肉雀雀。”
  ……
  一问一答,有问有答,小天宠的聪明让陆巧珍快乐无比,她决心把孙子一直带下去,当好儿子和媳妇的好后勤。

标签: 黄花 顾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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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责任编辑:小辉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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