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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求是(四)

2013-02-20 19:56:28
来源:顾坚博客    作者:顾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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导读: 杨求是劳教结束遣送回家个把多月,农村里饥荒越来越严重,几乎家家锅盖都揭不开了。不少人得了青紫病,更有饿死人的情况出现。距秋收还有好长一段时间,好多人家不敢指望接到新米,为了保命,只得选择逃荒外流...

  杨求是劳教结束遣送回家个把多月,农村里饥荒越来越严重,几乎家家锅盖都揭不开了。不少人得了青紫病,更有饿死人的情况出现。距秋收还有好长一段时间,好多人家不敢指望接到新米,为了保命,只得选择逃荒外流,其中不少人举家去了情况比较好的江西。对此,村干部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:你告诉他他肯定不许,不告诉他看见了也不过问——人心都是肉长的,乡里乡亲,人家是去寻条生路呀!不久,杨求是也想外出逃荒,但他头上有顶右派帽子,不得到干部点头不敢行动,于是去了生产队长家试着问:像我这样一户人家,在家等死好呢,还是外出求生好呢?生产队长说:自己拿主去,别人不好说,连我都“泥菩萨过河——自身难保”,哪有心事管你的闲事?杨求是回去把这话告诉妻子,妻子道,这不等于点头了么,难道要人家画道等水符在你手上不成?人家也没这么傻呀!于是第二天不亮,夫妻俩将被窝行李打了一个大包,把门一锁,带着两个孩子出庄了。出了庄先投奔邻庄表妹小红家,她有个外甥从部队转业在江西,想跟她问清地址以便到江西暂时好落脚。小红说,你们来得正好,我们一家也要去呢,一块儿去吧,大家在一起,路上也好相互照应——你们看,东西都收拾好了。于是一起坐班船上楚泽县城,又转轮船奔南京,再转汽车直达江西南昌。到了南昌又乘车直奔吉安县农场总部。刚到门口,碰到一个女青年,询问某某住在哪儿?女青年说,你们运气好,正巧问到我,这个农场可大哩,三天三夜跑不完,问旁人还不一定问得到哩——这人住的地方我知道,我正要到那儿去哩,跟我一起上车吧!这个女青年热情又大方,抢着替他们买了车票。一下车,女青年说,呶,前面山脚下那个小村子,就是你们要去的地方。跟她走了里把路,到了一户人家门口,女青年叩门,喂,家里有人吗?门吱呀一声开了,出来一个中年男子,问,哟,是王科长,你找我有啥事?你看看谁来了?哎呀,是大舅舅大舅母呀!好久不见了,你们怎么瘦成这个样?简直认不出来了!小红说,栓宝,不瘦也不来找你呀,家乡没得吃了,到这儿逃命哩!栓宝看着杨求是一家,又问,他们是……小红说,是我家表兄表嫂一家呀,也一块儿过来了。女青年在旁边笑道,你们快进去叙叙吧,我还要到队部有事哩!栓宝说,王科长,一块儿吃了饭再去吧!不了,没时间了!脚步轻快地走了。听栓宝介绍,这位女青年是位人事科长,叫爱玉,大家都习惯喊她王科长。
  这个叫西岱的小村子有二三十户人家,只有三户是外来户,其余都是当地老表。乡风淳朴,热情好客,一家到亲戚,家家都邀请,轮到哪家就像办喜事一样,杀鸡宰鹅,唯恐招待不周。两家人在这儿一连过了个把月的好日子,羸瘦的身体长回了膘,完全复原了。杨求是懂得,这里再好,终究不是长期避雨处,从第一天来起,他就打听哪儿是干活的好去处了。人们总是安慰他们,急什么,你们有手有脚还愁没人要?差人的地方多哩,玩些日子再说吧!
  家家都轮过一次宴请了,又回转到表妹小红的外甥家。这天吃早饭时,杨求是问,拜托你们的事究竟怎么样,如没希望,我们得走了,在这里叨扰大家太不过意了。栓宝说,谈得差不多了,你们如果急得很,吃过早饭我就领你们到总部办理手续吧,应该没问题。

标签: 求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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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责任编辑:小辉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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