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遥墓已经损毁(贫穷一生的路遥,坟头应该是荒草萋萋,无人问津吧。)
20年后的今天,老陈的《白鹿原》和贾平凹的《秦腔》先后摘得茅盾奖。陈忠实贵为中国作协副主席,贾平凹更是将陕西作协划为自己的一亩三分地。老陈现在混得活色生香,《白鹿原》重拍上演,一时风光无两。贾平凹家产几个亿,而贫穷一生的路遥,坟头应该是荒草萋萋,无人问津吧。历史的这种巧合,总是耐人寻味。死者死矣,连感叹几声都不能。
20年后的今天,比路遥晚12年获得茅盾文学奖的张平,凭借民主党派这条捷径,当上了山西省副省长。散文作家吉狄加马也经过几次上蹿下跳,成了青海省委常委、宣传部长。两人开创了作家从政的先河,实现了路遥不曾泯灭的政治梦想。
20年后的今天,莫言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,让世人无比振奋。一种不可能活生生地演绎成了可能,一时间,曾经痴心妄想的诺贝尔文学奖似乎成了菩萨面前的蒲团,每个人都可以跪拜一下。
这一切,黄泉之下的路遥若有所闻,不知是何感受。
然而,路遥却死了,死了就是被世界抛弃了,无论是美好的还是丑陋的,都和这个人无关了,哪怕世间空遗一群猴子在大耍杂艺,一群小丑在横行霸道,依然和他无关。
如此想想,我内心深感落寞,直至孤寂。尘世之中,我却苟活着,像一粒尘埃,有时清醒,有时愤怒,有时麻木,有时忘却。然而在今夜,我却疼痛无比,结结实实感受到了自己尚且活着。
在路遥逝世15周年的那次,我将《平凡的世界》的电视剧温习了一遍。这次,在他撒手人寰的同一个清晨,在他弥留世间之际,我净手焚香,静坐在晨光的微熹中,满眼是对世界最后的眷念,亦如等待死神敲自己的门。